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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——”池芫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，她咳了声，接过池娇递来的纸，擦了下嘴，有些诧异地看着抱着个枕头，背着书包过来的沈昭慕。
“妈，他，他住咱家？”
她看着池母，后者已经热情地吩咐佣人将孟家送来的，沈昭慕日常生活用品拿去客房。
池母笑着回头，“是啊，你孟爷爷要出远门一趟，刚好孟家的陈妈要回去带孙子，这不，你以前老麻烦你孟爷爷和沈哥哥，终于有机会让妈妈还一次了。”
说着，她起身，又和佣人交代了一些事项，不忘和池娇、池芫俩姐妹叮嘱，“你俩照顾好哥哥啊，我去帮着收拾下客房。”
池娇翻了个白眼，您心真大，这是引狼入室啊池夫人！
再看一旁已经自来熟地坐在沙发上，挨着池芫的沈昭慕，她暗自冷哼了声——
怎么就这么巧，孟爷爷出远门，陈妈回家带孙子，孟家一个人都没有？
陈妈的孙子……都快初中了吧，还需要她回去带么？
“我现在无家可归了，小鬼，指望你照顾咯。”
沈昭慕在池芫面前开始了卖惨的招数，他摊手，一副无奈的样子，仿佛池芫不收留他，他就只能露宿街头了一样。
池娇警惕地坐直了身子，“其实，你就过来吃饭，睡觉还是可以在你自己家的，反正离得近。”
“不行。”
对于池娇这直白的戒备，沈昭慕见招拆招，摇头严肃道。
池娇没好气地追问，“怎么不行了，难道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怕黑不敢一个人住？”
难得，池娇姐姐说这么长的句子诶，池芫眨了下眼睛，为了多听听池娇说话，她没插嘴，让这两人继续斗。
正想听沈昭慕会怎么回呢，就听这人恬不知耻，呸，丝毫不脸红地点了下头。
“嗯，你说对了，我怕黑。”
池娇：“……”
真是有够不要脸的。
就他这个脸皮，无敌了。
池芫咳了声，他还怕黑？
他一个人在房间里，晚上不开灯看恐怖片，被她逮住了后，才吓得跳起来。
她没来之前，他看得可是津津有味的。
一边喝着牛奶，一边吃着薯片，半点都不将屏幕上的恐怖画面，以及房间黑漆漆的氛围当回事的。
现在，却用这么一张拽哥的脸，和她姐说，他怕黑？
“笑了，难道你以前都是和孟爷爷一块睡的么？”
池娇这冷嘲的功力，池芫都叹为观止了。
她默默往中间坐了坐，保持中立，甚至，还伸手，缓缓朝桌上的果盘摸去，拿了个橘子。
“不敢一个人住，不代表不能一个人睡——你这理解能力，难怪这么刻苦，也没有你妹妹成绩好。”
“骨碌”一下，橘子滚地上了。
池芫：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可还行。
禁止拉踩行为！
沈哥哥你是想挑拨我和姐姐的感情吗？
池娇吃了个瘪，嘴角紧抿，胸口起伏着，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沈昭慕。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？”
将地上的橘子捡起来，拍了拍，沈昭慕直接给池芫剥开，递过去。
“无事献殷勤。”
“那也不献你。”
沈昭慕冷笑，抱着手臂靠着沙发，目光只看着池芫。
“怎么不吃？”
池娇立即道，“你想吃，我给你剥——两个。”
说完，立马拿了两个橘子，快速地剥好，一手一个地递到池芫眼前。
池芫咽了咽口水：不了，我不想吃了。
她手里这个都不想吃了。
害怕。
要不——
你俩出去打一架再回吧？
她心里哀嚎地想，但下一瞬就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：沈哥哥会散打，而我姐，外强中干，一撂就倒。
“你俩干什么呢？娇娇少给妹妹吃橘子，她最近上火，牙疼。”
池母下楼，瞧见拿着两个橘子献宝似的给池芫的池娇，眨了下眼，满面温柔和欣慰，姐妹俩感情越好她越高兴，但是该说的还是得说。
真是她的个亲娘啊。
出现得太及时了。
池芫重重点头，“是啊，我最近牙疼，这……橘子，就都不吃了吧。”
她笑得梨涡显出来，甜美满分，池娇嘴角抽了抽，手收回，橘子留给她自己给吃了。
沈昭慕将池芫手里的那个拿过来，三两下塞嘴里，咽下了。
池娇不甘落后，也开始大快朵颐。
“……”
池芫尴尬得如坐针毡。
倒是池母笑道，“你个小馋猫啊，这么13cm在国内是什么水平知乎喜欢吃这橘子，明天妈妈给你装书包里都带学校去。”
池娇一噎，腮帮子还鼓着，嘴里的橘子酸甜适中，但吃多了吧，牙也有些受不了。
她本来也不爱吃酸的甜的。
一旁，沈昭慕见她吃瘪，知道她嘴巴里都是橘肉说不了话，便抱着手臂落井下石道，“是啊，我看池娇很喜欢吃呢，阿姨多给她带点。”
池芫伸手拧了下他胳膊，凑近些，嘴皮子动的幅度很小，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。
“你差不多可以了啊，别欺负我姐。”
她和池娇在家里互相看不顺眼是一回事，但都姓池，就算是沈昭慕，她也不能帮着欺负自己姐姐。
好的，她发现，她对沈哥哥的喜欢，好像也经不起什么考验。
她真是个对感情不负责任的小渣女QAQ
“好，小沈你看着也喜欢吃，要不要给你也拿点？”
池母不知道这几个孩子之间的小九九，天真地问沈昭慕。
沈昭慕忙摇头，“不了，池娇喜欢就给她吧，她年纪小，我不怎么吃橘子的，只是阿姨家橘子好吃，才吃一个。”
这话，别说池娇和池芫见鬼似的看着他了，就是池母也有些受宠若惊了。
沈昭慕不爱笑，脾气不好，很难接近和相处。
这点，池母是领教过的。
那一年海边芫芫吃扇贝过敏发烧，他当时对她连礼貌都不想保持。
但她也能理解，他将芫芫当做亲妹妹看待，自然会关心则乱。
只是……
难道是说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，这孩子长大了，就懂礼貌了？
这嘴巴也甜的，有些不像他了。
池娇牙酸地吸着气，捂着腮帮子。
一时不知道是被橘子酸的，还是被沈昭慕膈应的。
真讨厌，这个要和她抢妹妹的入侵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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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饭，池家的司机就来接姐妹俩了。
沈昭慕事先给孟老爷子派的司机打了个电话，说自己蹭池家的车回，不用来接。
孟老爷子听了，杵着拐杖好笑地摇头。
“他几时这么节约了？还知道省油？”
陈妈看着老爷子这朴素的想法，不禁讪笑：哪能是为了省油啊，您外孙可不是省油的灯。
“不对啊，他这脸皮，怎么会蹭池家的车？”
孟老爷子记得这俩孩子闹别扭有一阵了，芫芫都不在臭小子在家的时候来家里玩了。
他还以为要一直僵下去呢，这是，今天忽然和好了？
“他和芫芫感情好啊，反正是邻居，坐谁家车不是坐？一起还有个照应呢。”
陈妈将厨房收拾好了，出来，笑着回了老爷子自言自语似的疑惑。
“是啊，隔壁是俩女娃娃，年纪还小，臭小子练散打不就是除暴安良保护弱小的吗，正好啊，让他以后就坐池家的车，两家走得近，不存在不好意思这一说。”
孟老爷子越说越觉得自己这话有道理，拿出手机，就给池母打了个电话。
池母正在给池娇和池芫的房间放新鲜的花瓶，接到来自孟老爷子的电话时，还有些疑惑。
就住隔壁，老爷子也不怎么出门，更不怎么联系他们夫妇，怎么忽然打电话过来了？
她面色一肃，以为是出了什么事，语气都有些紧张。
“喂，孟老，是有什么事么？”
等听完那头孟老爷子说明来电用意后，池母便哭笑不得地点头，道，“就这么一件小事，您老还用专程来电啊，孩子们一起上下学也好，小沈这孩子帮我带芫芫没少麻烦他，还可以让他来家里吃饭，省得您偶尔不在家时，他一个人在家孤单。”
彼时，沈昭慕刚进大门，就听见孟老爷子笑呵呵的声音响起。
“那好啊，正巧我一个老战友说想请我去T市玩玩，我这不是怕孩子还有俩月就高考了吗……也是，我在家好像也督促不了他什么，那就你们两口子费心了，开心就给他口吃的，他要是犯轴，你们就干脆把他赶回来，反正家里又不是没有人给他做饭。”
沈昭慕嘴角抽搐了下，想吐槽老头将自己养了这么些年，居然还没有养出感情来，是不是太冷酷了些。
但再一琢磨，便乐了。
“两口子”、“吃饭”。
结合语境，肯定是让他去池家蹭吃蹭喝蹭车。
他怕自己想得太美好了，还凑过去，问了下陈妈，“陈妈，老爷子和谁打电话呢？”
陈妈笑着道，“隔壁池夫人啊。”
沈昭慕便跟着笑了，如释重负又如有神助地点了点头。
“他也真是的，多麻烦池阿姨他们啊。”
陈妈抿着唇忍笑：少爷，您但凡将嘴角收收，我也信了你这话。
将电话挂断，因为沈昭慕和陈妈说话，站位是背对着孟老爷子的，所以他不知道沈昭慕这口不对心甚至都不对表情的话有多假。
他杵着拐杖走过来，“麻烦什么？你也知道你麻烦啊，那就少惹事，嘴巴放甜点，快高考了，好好和芫芫学学，那孩子打小就机灵，成绩多好啊。你虽然不差，但这不上不下的，以后想去部队，都难说。”
沈昭慕在高一那年，和老爷子去看了下部队演练，然后就有了目标，他想去军校。
不过，他又想到他家小鬼，以她的成绩，以后应该会去首都大学……
但是不影响啊，等他毕业了，她也才大二，她小时候说什么要上一个大学，当他学妹，肯定也是说着玩的。
“知道了，啰嗦。”沈昭慕将书包甩背上，“你出门注意点啊，将司机带上。陈妈，记得将他的降压药收好带上。”
孟老爷子嘴角勾起，满意地看着外孙和陈妈吩咐给他带什么，准备什么，不禁感叹，女儿是个不争气的，到现在都还在和前夫分分合合纠缠不清，连亲爹亲儿子都不顾。
但好在啊，两个不靠谱的人，生了个好儿子留给他这个孤家寡人。
他便忍不住啰嗦几句，“臭小子，你这牛脾气得改改，芫芫和娇娇都是青春期的女孩子，要哄着点知道么？别用对我这个口吻和她们说话，她们是小池夫妇的心头宝，你别弄得我回来后，还要替你登门道歉哈。”
沈昭慕黑线，忍无可忍地看着自家外公。
“怎么我在你眼中，13cm在国内是什么水平知乎就是个刺儿头啊？我能怎么对她们？池芫我可比她爸妈还要上心地带吧，她跟我一块的时候比和她爸妈的还多……”
“唔，你这么一说，我倒是想起来这茬了。你和芫芫也长大了，她还小，就算你当人是妹妹，那也要注意点，保持些距离，免得她爸妈误会。”
“……”
沈昭慕沉默了，他看着自家外公，想了想，才道，“谁说，我当人是妹妹了？”
语气有点怎么说呢，别扭和怪异。
孟老爷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，等扫过少年的身长，忽然就意识到，啊，这不是刚带回家时十岁出头的半大孩子了。
他今年也十八岁了，是个成年人了。
虽说脾气差点，但长得不赖，也是受小姑娘欢迎的类型。
他怎么没想到呢！
“你这浑小子……可芫芫才多大的豆丁啊，你也好意思……”
孟老爷子想着香香软软乖巧机灵的小姑娘，就觉得这外孙禽兽不如了。
果然，沈昭慕叹气，别说等池芫长大的话了，就是她真的长大了，不提池家夫妇的态度，就是他外公，总将池芫当当初那个八岁的小丫头片子看待。
他幽怨地想，都怪小鬼长得太慢了。
要是她像池娇那样，一年窜一截，长得早熟点就好了。
搞得现在，池家防着他，他亲外公也防他？
“你怎么不说话，你该不会……我警告你啊，就算你喜欢，咳，也得等她上高中再说！就算她上高中了，你也不能乱来，那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孙女！”
“别，孙女和外孙是不可能的，您还不如畅想下未来，要是你外孙努把力，给你将小时候没能拐回来当孙女的小姑娘变成你外孙媳妇。你不就可以天天看着可爱的外孙媳妇，不用老嫌我了吗？”
沈昭慕咧嘴一笑，看着陷入沉思的孟老爷子，心想：小样，还不精准拿捏你。
万里追妻路，搞定一座大山还有一座又一座，孙悟空降妖都没他这么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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